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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7月2日 星期日

《風火闖九洲》苦命父女,流落異鄉。(四)


魯達、史進及李忠

  魯達、史進和李忠三人在「潘家酒樓」談興喝酒。大家當然很開心,說一些武藝、槍法及江湖上的事,三人都很高興。但說著說著就不高興了,為什麼呢?因為從隔壁傳來,故意把壓低的「哽哽咽咽」啼哭聲。

  有句成語寫道:「一人向隅而泣,舉座為之不歡。」在一個環境裡,有一人面對牆壁啼哭,那麼所有人都高興不起來的。魯達這邊很開心,另一邊卻在啼哭,那魯達怎麼會高興呢?

  魯達很很焦躁,把碗碟酒杯都丟到地上,酒保急著上來,緊張說道:「官人,要甚東西,吩咐賣來。」魯達:「洒家要甚麼?你也須認的洒家,卻恁地教甚麼人在間壁吱吱的哭,攪俺弟兄們吃酒。洒家須不曾少了你酒錢!」

  明王朝作家余象斗點評道:「智深聞哭便問店主,則心有憐宥之意,非因焦躁,實恐中有冤屈。」;這寫得非常好,好在哪裡呢?魯達如果只是焦躁,怪人擾了他的酒興,那魯達只要叫酒保趕走啼哭的人也就是了;或者更乾脆,只要對隔壁大嚇一聲,對方被嚇住也就不敢出聲。

  我們可以看到魯達這位粗魯莽漢中的細膩,此回寫這人哭啼的聲音是「哽哽咽咽」,但魯達卻說「吱吱的哭」。「吱吱的哭」這種哭,在哭者來看就是有傷心冤屈的事,而且膽小怕事。史進、李忠未必聽得出來,但魯達已經聽出來了;魯達看似責怪酒保沒道理,但實際上是要讓酒保把整件事情說出來,那酒保解釋。我們剛剛才看到魯達焦躁,對李忠是開罵:「這廝們夾著屁眼撒開,不去的,洒家便打。」並且擾亂了李忠的場子。

魯達耐心聽酒保解釋

  但魯達這次居然耐心的聽酒保解釋,如果魯達沒有同情心,他只要說:「卻恁地教人在間壁吱吱的哭。」但魯達是加上「甚麼」,也就是魯達關心那個哭的是甚麼人。他就是要酒保告訴他隔壁在哭的是誰,因為魯達已經聽到冤屈的事了。

  果然酒保說出賣唱的「金家父女」倆人是「一時之間自苦了啼哭」時,魯達便要酒保把這對父女找來。對於擾了他興的人,焦躁的魯達居然不焦躁,非常耐心而且幾乎是溫柔的細細問了金家父女的遭遇。

金老父女

  金老和他的「女兒翠蓮」,他們原本是夫妻倆人戴著女兒從東京(開封)來到渭洲(陝西)投奔親戚,沒想到親戚早就去南京(河南)。不久母親就因病去世了,只剩下父女倆人此間磨難。這地方有一個「鎮關西」鄭大官人,看中金翠蓮的年輕貌美,於是:

  1. 強媒硬取逼著金翠蓮作小妾。
  2. 寫了一個契約:「我用1000萬台幣(三千貫錢)買下你做小妾。」
  3. 根本就沒把錢給金老,虛錢實契,就把金翠蓮霸佔了。
  4. 三個月玩夠金翠蓮,就把她趕出來,說是要被大老婆打出來,實際上一定是鄭大官人趕出來的,因為從此以後鄭大官人無情無義,還逼著金家父女二人還他1000萬元。
  5. 這間潘家酒樓的主人和酒保,是幫鄭大官人軟禁監視金家父女的地方,逼他們賣唱賺錢。

金翠蓮

  於是我們知道金翠蓮不但當了三個月的性奴隸,還要變成鄭大官人的賺錢工具。這幾日客人少,錢也挣得少,可能會誤了還錢的期限,所以父女倆人啼哭起來。

  魯達遇到事了,魯達會有什麼動作呢?這個我們下篇再述,這裡不知道朋友有沒有看到我刻意標出來的幾個詞呢?「潘家酒樓」「金家父女」「女兒翠蓮」聯想得出來嗎?施耐庵先生相當會藏梗,而清王朝金聖嘆點出來:「潘金蓮」。

  金聖嘆曰:「看他有意無意將潘金蓮三字分作三句安放入,後武松傳中忽然合攏將來,此等文心都從契經中學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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