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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4月29日 星期六

《亂自上作》潑皮太尉高俅。(四)


  
  不只我們詫異,肯定高俅先生也搞不明白。為什麼大赦天下後,高俅就從市井無賴一路的走進上層社會。那王詵第一眼見到高俅,是什麼樣態度呢?


  見了便喜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--《水滸傳》第二回。

  有意思的就在這裡。王詵看見了高俅,馬上就喜歡這個人。董將仕喜歡不喜歡高俅?不喜歡;蘇軾喜歡不喜歡?不喜歡;東京的老百姓喜歡不喜歡高俅阿?都不喜歡;但到了王詵這地方,就開始喜歡高俅。這在說什麼?越是上層社會,道德水準就越低落。這也是作者的暗示:東京老百姓都非常討厭高俅,董將仕和蘇東坡雖然也討厭高俅,但更出自於害怕反感,王詵這裡就喜歡高俅了。

  這就可以得到一個小小的結論:東京百姓恨高俅,董將仕這種小商人和蘇東坡這種小官僚怕高俅,駙馬爺王詵等國家上層則愛高俅。如果把高俅換成小人,那也得出:百姓恨小人,小官小商怕小人,而國家領導群則是愛小人。

  不過高俅先生此時還沒走向人生的顛峰,他的好運才正剛剛開始呢!他還要在這駙馬家裡碰上一個更大的人物,也可說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貴人。這個貴人還會把高俅帶到一個人生更高的境界。這人是誰呢?有一天王詵要高俅送兩件玉器給小舅端王。小舅端王是何人呢?按照《水滸傳》說法,是趙頊第十一個兒子趙佶。趙頊是誰?這就不用管他了,畢竟他已經是個蹬腿了帳的皇帝。重點是趙佶的哥哥趙煦先生是目前的皇帝。

  《水滸傳》認為王詵是趙頊的女兒丈夫,因此對王詵來說,趙佶就是小舅子。事實上是《水滸》搞錯了。王詵不是趙頊的女婿,而是趙宗實的女婿才對。趙宗實是趙頊的爸爸,趙煦及趙佶的親爺爺。

  這不是重點!重點在於《水滸》稱蘇東坡為小蘇學士、稱王詵為小王都太尉及趙佶為小舅端王。金聖嘆說:「群小相聚。」這麼多打小算盤的人,這麼多本身就不大,還有點小的人,才會構成高俅這樣的人有生存空間和養分。群小相聚呀,那麼高俅想不發跡也很困難。

金聖嘆
  

  因此金聖嘆曰:「高俅即欲不得志,亦豈可得哉!」悲呼!

  高俅帶著兩件玉器宋到趙佶的府上,趙佶正在和一群小太監踢足球。趙佶也喜歡踢球。趙佶的身份地位雖然很高貴,但沒想到他的愛好居然和高俅一樣,都是喜歡踢球。這趙佶是怎樣一個人呢?

  浮浪子弟門風幫閒之事,無一般不曉,無一般不會,更無一般不愛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--《水滸傳》第二回。

  也就是這些幫閒小雜耍,他趙佶沒有一樣不知道,沒有一樣不會,更沒有一樣不愛。簡單說,拋開破落戶和王爺身份地位來講,高俅和趙佶就是同一類人。高俅膽子當然很小,不敢直接把玉器拿給趙佶。畢竟趙佶正在踢球,高俅自然躲在人群後面,等待遊戲結束時,再將禮物送給趙佶。時來運轉,套句話來說就是球是圓的,什麼事都會發生。



  這次機會對高俅來說太重要了。球就這麼剛好,一飛起來趙佶沒接著,飛向高俅面前來。我們知道高俅是足球高手,很長時間沒有踢球。高俅也一時技癢膽大,馬上使個「鴛鴦拐」,把球踢到趙佶面前。看到這裡,突然想到會使「鴛鴦」這招名目的,大概除了高俅的「鴛鴦拐」之外,就是武松的「鴛鴦腿」。差別在於高俅是踢球,武松用來踢蔣門神。

  趙佶一看,怎下面有一個陌生人球踢的這麼好?馬上就問:你是誰?你也會踢球嗎?高俅當然說:他是王詵派來的下人,是給趙佶您送玉器來的。這時趙佶已經對玉器不感興趣,畢竟那是死的,眼前這位會踢球的人是活的,可是活寶!幾次要高俅下來踢球,高俅當然不趕。但最後經不起趙佶一再追促,就下場了。一下場,高俅的足球本事就展現出來,球簡直黏在身上一樣。趙佶是越看喜歡高俅,當天晚上就沒有讓高俅再回去,留在宮中了。弄得王詵很奇怪,怎高俅一天沒回來。

  第二天,趙佶就擺下酒席,請王詵來吃飯,表明要把高俅留在身旁。為了得到高俅,趙佶付出一桌酒席的代價。細看,會發現《水滸傳》把這裡寫得非常有意思。

  高俅在東京普通百姓眼裡,是不允許他進來吃飯睡覺的,老百姓是恨他的。到了董將仕或是蘇東坡則是怕他,知道高俅這人是小人,惹不起的,惹不起,總也躲得起;所以他們把高俅當成燙手山竽,送給別人,像是瘟神一樣,我把你送走。

  到了王詵那裡,則是喜歡高俅,不過那究竟是別人送給他的。而到了趙佶這邊,趙佶是主動的要了高俅。高俅這樣一個被東京百姓唾棄,像垃圾一樣的人物,越到上層,居然越被喜歡。非常的諷刺。不但諷刺,更點名這個國家的領導決策群,究竟都是什麼樣的人物。於是高俅這樣被百姓過街喊打的老鼠,居然變成趙佶的親信紅人。



  不到兩個月,趙煦蹬腿下地獄去挨閻羅王板子。趙煦沒有兒子,因此一幫垃圾般的大臣商量結果,身為趙煦弟弟的趙佶登上皇帝寶座。高俅這時可以說真的是一步登天了。前文有提,趙佶喜歡讓幫他休閒玩樂的人去幫他處理國家大事。於是不到半年的時間,高俅就當上國防部長,屬與宰相級別的太尉。

  就這樣一個踢足球的人,趙佶讓他去當國防部長,保衛國家的安全。趙佶也真會搞笑。只是一個國家元首在搞笑,全國百姓可是笑不出來。高俅能保衛國家嗎?他只會破壞國家。高俅能幫上趙佶的忙嗎?只會越幫越忙。

  國家有這樣趙佶高俅地痞流氓在處理政務,為亂朝廷。
  自然民間就會有土匪強盜呼應。
  因此,一零八條好漢也陸續的聚集在梁山水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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